火是邵钧放的。
从詹云斌口中知道顾惜珍的处境之后,他躲在员工更衣室,扮成服务生,在拍卖会进行到高潮,防守变得松懈的时候,找机会混进内场。
他看到顾惜珍跪趴在金笼子里,被一条发情的狗追逐,气得恨不得拔出腰间的shouqiang,将那些视奸她的chusheng全部击毙。
可邵钧知道,那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。
他强忍焦灼,耐心等待顾惜珍被戴着面具的男人拍下,一路跟到八楼,看到守在走廊的保镖们,意识到那个男人的身份非同寻常。
他只能另辟蹊径,找来一捆安全绳,摸到天台,从楼顶往下走。
邵钧隔着玻璃,看到一丝不挂的顾惜珍,知道自己来得太晚了,心口泛起钝痛,听见她的哭声,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。
他只能一边抱着她下降,一边重复三个字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顾惜珍腰间没有系绳,生怕自己摔下去,紧张地死死搂住邵钧的脖颈,两条光溜溜的腿也紧紧缠住他的腰。
“邵钧,我被贺时青迷晕,被老男人强奸,被好多人猥亵,还……还被不认识的男人操了屁股……”
她像一个在幼儿园受尽委屈,终于见到家长的小朋友,语无伦次地跟他倒苦水:“他们给我打了催奶针和催情药,还想让我表演兽交……”
顾惜珍的话语,像一枚枚子弹打穿邵钧的心脏,到最后千疮百孔,鲜血淋漓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邵钧抱着顾惜珍来到地面,把她放进车后座,紧了紧怀抱,“珍珍,等我两分钟,我马上回来。”
顾惜珍疑惑地跪在座椅上往外看。
邵钧从暗处拖出两桶他早就准备好的汽油,全都泼到墙根。
打火机打出火苗,点燃他手里的香烟。
邵钧吸了一口,把烟往空中一抛,头也不回地上车,带着顾惜珍离开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。
顾惜珍转身通过后车窗继续往外看。
会所瞬间燃起大火,浓雾翻滚,烈焰升腾。
戴着动物面具的客人惊慌失措地往外跑,有的人连裤子都顾不上提,乍一看如同百鬼夜行。
直到这时,顾惜珍才有了几分逃出生天的真实感。
她伏在椅背上无声地掉眼泪,没多久小声哭出来,又过了一会儿,变成嚎啕大哭。
邵钧的眼圈也跟着红了。
他把车开到自己家楼下,打横抱起顾惜珍,动作小心翼翼,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。
“邵钧,”顾惜珍忽然想起生死未卜的詹云斌,“阿云……阿云还在会所,他会不会被火烧死?”
“你说的是那个块头很大的男人吗?”邵钧抬起长腿往楼上走,“他断了几根手指,我帮他逃了出去,让他自己去医院。”
“那贺时青呢?”顾惜珍大哭过一回,眼睛黑白分明,变得格外清亮,直直地看着邵钧的脸,“你把他抓起来了吗?”
“……他出国了。”邵钧一手抱着顾惜珍,另一手打开门锁,在黑暗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,“他欠你的,我来还。”
顾惜珍挣扎着下地,在骤然亮起的光线里,仰头瞪着邵钧。
她的眼里满是失望:“你怎么还?替贺时青去坐牢?还是替他赔钱?你以为我遭受的一切,用金钱和几句好听话就可以弥补吗?邵钧,你做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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