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七岁生日那天,林月说要给我办一个最盛大的生日派对。
她请了好多邻居和我的同学。
家里挂满气球,桌上摆着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。
所有人都围着我,唱生日快乐歌。
林月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递给我:“婉清,生日快乐,打开看看。”
我满心欢喜拆开,里面是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。
“谢谢妈妈!”我高兴跳起来,想给她一个拥抱。
就在这时,鼻子一热,有东西流了出来。
我低下头,看见一滴、两滴、三滴鲜红的血,掉在我洁白的公主裙上,晕开了刺眼的花。
派对因我的鼻血陷入混乱。
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嘈杂声中,我爸脸都白了,一把将我抱起就往外冲。
混乱里,我看见了林月。
她站在原地,脸上没有惊慌,反倒在笑,一种如释重负、扭曲的笑。
那笑容不到一秒,就立刻被夸张的担忧和泪水取代,她跟在后面,声音带着哭腔:“老周,你慢点!别吓着孩子!”
那一刻,我浑身冰冷,甚至忘了鼻子里的血。
我趴在爸爸宽厚的肩膀上,鼻子里的血不停地流,堵住了我的呼吸。
我能感觉到爸爸的身体在抖。
到了医院,一通手忙脚乱的检查,我被推进了病房。
医生把我爸叫了出去。
我躺在白色的病床上,看着白色的天花板,闻着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,脑子里全是林月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。
过了很久,我爸才回来。
他扶着墙走进来,整个人都垮了。
他走到我床边,想对我笑,但嘴角咧开的样子,比哭还难看。
“婉清……”
他一开口,声音就哑了。
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用他粗糙的手,一遍遍摸我的脸。
我从他的表情里,读懂了一切。
我知道,我生了很重很重的病。
林月是第二天中午才来的。
她提着一个保温桶,眼圈红红的。
“婉清,饿了吧,妈给你炖了鸡汤。”
她把汤倒出来,香气弥漫了整个病房。
她舀起一勺,吹了吹,递到我嘴边:“来,喝一口,补补身子。”
我爸在一旁,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看着她。
“医生怎么说?”林月问我爸。
我爸低下头,声音闷闷的:“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。”
林月手里的勺子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汤汁溅了她一裤子。
她没去管,只是呆呆看着我。
“怎么,怎么会这样?”
她的脸上全是震惊和不敢相信,那份心痛和担忧,比我爸表现得还要真切。
看着她天衣无缝的表演,我只觉得一阵阵发冷。
医生很快找我爸去谈治疗方案。
化疗,还有骨髓移植。
医生说,骨髓移植是目前最有效的根治方法,亲缘关系越近,配型成功的几率就越高。
“你们可以考虑一下,让孩子的同胞或者半同胞兄弟姐妹来做个配型检查。”
我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他冲回病房,抓住林月的肩膀,那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“林月!我们有辰辰!让辰辰给婉清做个配型!医生说了,他是最合适的人选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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