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京城,是她唯一的生路。赌赢了,她和姐姐都能活。
赌输了
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。
“好。”姜晚应了下来,声音不大,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挂了电话,她没有半分耽搁,回到客卧。浴室里,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洒下,冲刷着一身的疲惫,她闭着眼,任由水珠划过脸颊。
行李早已收拾妥当,换上干净的睡衣,她倒在床上,强迫自己入睡。
这一夜,她睡得格外沉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姜晚蹙着眉摸过手机,屏幕上又是一条来自那串陌生号码的短信,短信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,只是今天还多了一点幼稚。
【我勾勾手指,凛慎就抛下你走了,姜晚,你算什么东西?还去酒吧学人玩欲擒故纵?】
这种小事也要来挑衅她,姜晚连回复的欲望都没有。沈歆媛大概以为自己还在乎傅凛慎送不送她回家,还在乎他跟谁在一起。
她切换到微信,置顶的聊天框里,是李佳佳。
她想了想,还是点开对话框,敲下一行字。
【佳佳,我准备去京城散散心,短时间就不回来了。】
消息发送出去,石沉大海。佳佳昨晚带她闹腾到半夜,这会儿估计还在梦里跟周公下棋。
也好,省去了离别的伤感。
她起身换好衣服,一身简单的浅色流苏长裙,衬得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虚弱,却也更加漂亮。她没化妆,也懒得去遮掩眼下的青黑。
姜晚拉着行李箱下楼,经过客厅时,她的脚步顿了顿。
最后看了一眼玻璃桌面上的离婚协议和项链,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出门,关上了这扇沉重的别墅大门。
清晨的雾气混着阳光有些恍眼,她抬手挡了一下。
车早已等在门口。
她坐上车,将头靠在车窗上,车子驶离云顶山,山顶那栋漂亮的别墅在后视镜里,迅速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点,最终消失在晨雾里。
再见,域城。
希望她可以活着回来。
机场,头等舱候机室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一架架银白色的飞机起飞,呼啸着刺入云层;又一架架飞机滑落,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。起飞与降落,相遇与别离,每天都在这里上演。
姜晚忽然有些感慨。在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,她第一次生出了离开的实感。这里有她生命中出现的所有人的回忆,快乐的,痛苦的,如今,她都要暂时将它们一并抛下了。
正出神时,身旁传来一声痛呼,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姜晚回神,只见一位穿着考究,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摔倒在地,手中的文件也散落下来。
她快步上前,将女人扶了起来。“女士,您没事吧?有没有摔到哪里?”
中年女人被扶着站稳,对姜晚笑了笑:“没事,谢谢你小姑娘。人上了年纪,走个平地都能摔一跤。”
“您别这么说,只是不小心的。”姜晚笑了笑,帮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,递还给她。
中年女人再次道谢,接过文件,顺势在姜晚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整理起文件,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姜晚放在座椅上的速写本上。本子是摊开的,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建筑设计草图,线条流畅,充满了灵动的巧思,和大胆的设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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