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诊断室的门被护士轻轻推开，带着一股消毒水特干净的气味。

“姜小姐，可以了，纪医生请您进去。”

姜晚冲护士点点头，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注入了一点勇气，然后迈步走了进去。

纪炀没有坐在那张象征着审判和距离的办公桌后面，而是和段序朝一起，坐在了靠窗的会客沙发上。

这让诊断室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，稍稍缓和了一些。

“坐吧。”纪炀指了指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，声音已然带上了专业的严肃。

姜晚坐下，双手不由自主地交握在一起，搁在膝上。她的目光扫过纪炀面前摊开的一沓厚厚的资料，上面是她看不懂的英文术语和曲线图。

纪炀没有拐弯抹角，将白墙上大屏幕调到最全面的报告画面，开口讲述姜晚的身体情况。

他的声音很稳。

“姜小姐，这是你最新的检查报告。”他滑动画面，“你看看”

姜晚的视线落到他们侧面的巨型的屏幕上，画面上那片光影交错的区域，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纹理和阴影代表着什么，但她能感觉到，那片区域，就像一块被墨汁浸染的土地。

“癌细胞的扩散速度，比我们初步预估的还要再快一些。”纪炀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，精准地划开所有虚假的安慰，“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乏力，头晕，和胃部、骨头里传来的疼痛？”

姜晚嘴唇动了动，最终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这都是正常反应。”纪炀继续说，他点击鼠标换了画面，“还有你的肝脏，功能指数也在持续下降。常规的化疗和药物，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，负担太重，效果也有限。”

“而且你还在服用高效止痛药。”纪炀的语气不是疑问，是陈述，目光紧紧锁着她，“我看了你的血检报告，有药物残留。这种药的副作用很大，会加速你的器官衰竭。”

姜晚的头垂得更低了。

“不好意思。”她小声说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
旁边的段序朝始终没有说话，但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姜晚苍白的侧脸，和单薄的肩上，

纪炀的严厉，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。

“姜小姐，我们都知道国内现有的治疗方案，对你来说，意义不大了。化疗也好，放疗也好，都是在加速消耗你本就不多的生命力。”

纪炀的每一个字，都像一颗小石子，掷入她死水般的心湖，却没有激起涟漪，只是笔直地越来越沉入深处。

从拿到第一份诊断书开始，她就清楚自己的结局，是一种无声的凌迟。

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生命的时钟，上面的指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转动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但是，”纪炀的身体忽然微微前倾，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话题上显露出专注之外的情绪，“国外的团队，最快三天就能到京城。”

他侧头看了一眼段序朝，话却是对着姜晚说的：“序朝把赌注下得很大，人情，资金，全都砸进去了，这才能让他们的行程往前推了整整五天。”

姜晚的心猛地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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