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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（第1页）

姜晚回看纪炀笑着，“我也想多见人。”

纪炀拿着报告的脸很冷“不可以再出门了。”

这几天的治疗，姜晚身体越来越差了，靶向药的效果对她并不明显，纪炀和医学大佬级人物都急得团团转。

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，和姜晚自己沉重而紊乱的呼吸。

她又陷入了那种半梦半醒的昏沉里。

化疗的副作用像逐渐收紧的绞索，一开始只是不太严重的疼痛和嗜睡，现在，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疼痛越来越频繁，也越来越尖锐，极致的痛，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，意识飘忽，幸好嗜睡也更严重，这样的昏睡反而没有那么痛了。

段序朝进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
姜晚闭着眼。她整个人陷在雪白的被褥里，脸颊因为迅速的消瘦而显得颧骨突出，下巴尖得能戳人。原本就白皙的皮肤，此刻更是透着一种病态的、近乎透明的质感。

他脚步放得很轻，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，没出声。

瘦了。

他心里只有这两个字。

明明每天都让餐厅变着花样地做些清淡开胃的食物，可她吃得越来越少，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。

姜晚的眼皮很重，意识像被泡在粘稠的糖浆里，挣扎着，却怎么也浮不起来。

混沌中，一幅破败的画面撕裂了黑暗。

那是一个废弃的楼房，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，所有的窗子都被封死了。她好像变小了，躲在一个生锈的油桶后面，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不远处，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被几个凶恶的男人绑在椅子上，嘴巴被破布堵住，惊恐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。

“这小子细皮嫩肉的，我看着都喜欢，难怪那娘们点名要她。”

“老大说了，先别动他，等那边的人。”

“那娘们可得罪不了，走走走”几个男人大笑又推搡着走了。

看见男人离开，姜晚跑过去想要给男孩松绑。

突然，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从身后出现，一把抓住她的头发，将她狠狠拽倒在地。

“哪来的野丫头！找死！”

紧接着，巴掌和脚踹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。好痛真的好痛她被打得蜷缩成一团，意识开始模糊。

恍惚间，她看见小男孩震惊的眼神，房间角落放着的画。

画上，模糊有个穿着白色裙子的背影。

“画”

细弱如蚊蚋的呻吟从姜晚干裂的嘴唇里溢出，她猛地睁开眼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
眼前模糊，只有一道逆着光的高大身影。

她眨了眨眼，眼角滑下一滴泪珠，视觉才渐渐清晰起来。

是段序朝。

他就站在床边，背对着阳光，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。他微微俯身，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她，里面盛满了她看不懂，复杂的情绪。

姜晚下意识地抬手，抹掉眼角的湿润。指尖一片冰凉。

“你又来了。”她的声音沙哑干涩，带着经历噩梦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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