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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攥着拳，泣不成声。

在终于认清自己内心的那一刻，青年一瞬白头，眼眸之下是无尽的痛楚和刻骨的悔意。

是他错了，都是他的错。

是他弄丢了小姐，是他没有好好珍惜这一切。

听瑶亲眼目睹他的从崩溃到绝望，再到麻木，最后神情癫狂，跌跌撞撞地踏上了寻找小姐之旅。

有苏一族的神山内供奉了一座神像，那是上古时期掌管姻缘的高禖神女。

高禖神女掌姻缘，亦职司万物之孕育。

后来有苏一族的狐子狐孙们，见到曾经的妖主，已经不复从前的谪仙俊朗，倒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。

他长跪于高禖神女的雕像前，惨白着脸，垂着眼睫，血泪大颗大颗砸落在石像面前。

这只活了上千年的大妖，有苏一族的天才，拥有强大到可以移山填海的磅礴妖力，在上古神女面前苦苦哀求，求了很久很久。

他想找回一个人，为此，他甘愿放弃这一身全部妖力。

也愿以妖族漫长无边的寿数来交换。

凡人不过区区百年寿数，他愿意和小姐白头偕老，只做一对寻常夫妻。

最终高禖神女显灵，告诉了他一条去处。

万灵窟。

自囚万灵窟，承担逆天而行的苦果，或许多年后会等到那一缕缘分。

只可惜，究竟是破镜重圆，还是有缘无分，这都要看他们二人自己的造化了。

万灵窟内煞气重重，各种邪魔在此诞生，又被困于此。

天底下不会有一只妖，会甘愿跳下那万劫不复之地。

苏暮止成了这世上第一人。

跳下万灵窟的那一刻，他分明承受着血肉撕咬和骨头被碾碎的痛苦，神情则始终平静到可怕，如同一汪早已死寂的水。

寒意漫长，这一等或许便是永无止境。

没有小姐的世界，空洞到冰冷。

他想，若是就这般死去也挺好。

谢玄的神识被弹出那具身躯的瞬间，“苏暮止”的容貌开始发生着变化。

另一边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行动力的听瑶一抬头，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从万灵窟的入口骤然“砸”了过来。

她手忙脚乱朝少年伸出手。

别给她的灵魂砸散了啊。

谢玄这边好似误解了什么，下意识也张开了双臂。

神识还在狐妖的记忆幻境中，丝毫感知不到这空中的雪和刺骨的风，谢玄却在与她相拥的那一刻，感受到这世间最极致的温暖。

让人沉沦，也让人贪恋。

似乎只过了一瞬，又似乎过了很久。

谢玄的嗓音还带着艰涩，低声道：“小姐”

听瑶面无表情伸手拧了一下少年的腰间软肉，无语道：“那个啥，差不多行了，你莫不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？”

“像你这般容易入戏的人，这辈子就不能去戏班子唱戏，要不然迟早要疯。”

谢玄被腰间的钝痛拉回了思绪，苏暮止的情感太过浓郁，再加上从他的视角和记忆中，他所面对的“小姐”其实一直都是宋听瑶。

这才让他失了神。

“我为什么要去戏班子唱戏？”他回过神后，狐疑地目光上下打量她，露出了一贯的讥嘲讽刺：“要去也是你去唱戏，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。”

听瑶后退两步，与少年拉开距离，白了他一眼。

“方才就应该不接住你，顺便再往你脸上踩几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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